北京中科白癜风医学研究院 http://www.yushiels.com/m/对于漫长的前女性艺术史来说,无法流通的天赋,就不是天赋,剩下来的就只有蛰伏和隐藏。那些没有被记录下来的,那些在历史长河中散落的、尘封的记忆,曾经对艺术作过贡献的人,是不在历史之中的。除非,我们重新梳理历史。诗人、艺术家翟永明在其近期出版的著作《天赋如此:女性艺术与我们》中重新梳理历史,回看那些被忽略了的女性艺术家价值。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西方艺术界不断地重新审视和发现那些历史上遗漏的女性艺术家。由于后现代主义思考模式的影响,西方艺术史中的传统定义也受到质疑。那些被神圣化的、分类和被解释的艺术史,是否过分依照既定原则,刻意忽略了历史上女性艺术家的价值?这是从80年代到现在,艺术界一直重新思考和重新推论的一个问题。著名女艺评家琳达·诺克林在她影响巨大的论著《失落与寻回: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性艺术家》里,从社会机制和传统的意识形态出发,特别是分析了女艺术家生成的条件,去探讨了这个问题。年,女性主义批评家格里塞尔达·波洛克(GriseldaPollock)曾这样写道:“对女性艺术的历史认知,是认识美术史的一部分。揭示美术史所隐藏的价值、它的假定、它的沉默及它的偏见,会让我们了解社会对女性艺术的记载是残酷的。”元管道昇《竹溪览胜图》轴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在中国漫长的艺术史中,女性基本是缺席的。缺席的原因众所周知:在父权制度下的女性,只是艺术中被“凝视”和“欲望”的对象。女性从未有过书写和参与历史的机会。女性在艺术中的位置,构成了一部被消费和被观赏的古代艺术史。在强大的父权艺术语境中,女性想要脱颖而出,表达女性自我,几乎是不可能的。偶有佼佼者,也不被艺术史记录,更不可能流通,如清代汤漱玉曾作《玉台画史》。从各种画史、画论的点滴资料中,汇总和发掘出古代女画家的稀少文本。直到年,又有两位女性艺术史家做了这样的工作:老一代的艺评家陶咏白和年轻的艺术工作者李湜,在《玉台画史》的基础上,利用工作之便(她们二位分别是中国艺术研究院和北京故宫博物院的研究人员),从故宫数以万计的绘画中,从资料文史馆中,细致筛选,寻觅搜集(用她们的话来说:像办案一样查找),终于完成了《失落的历史——中国女性绘画史》一书,由湖北美术出版社年出版。陶咏白在后记中这样写道:“(我们)期待中国女性绘画史,从此能纳入中国绘画史的思考中,纳入中国绘画史的运行轨道上,而不再是边缘。”明文俶《萱石图》轴故宫博物院藏在陶咏白、李湜和汤漱玉之前,好像从未有人做过这种沙里淘金的工作。有关女性绘画的文献和作品,不仅匮乏,而且受到漠视。大量不被记载、无法流通、毁于时间的女性书画历史,也就成为被艺术史遮蔽的历史。关于女性艺术被湮没和被忽视,有许多原因可作分析。身处封建社会,中国古代女画家大部分除了没有自我的女性意识,也都没有自觉的艺术意识,更谈不上绘画的野心。女诗人鱼玄机在游崇真观看见新科状元题名后,自叹心比天高,奈何身为女人,写道:“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也许她的自白,属于最早的“女性意识”在作品中的表现。这种“自恨”,也代表了她心中自我表达的创作欲望和自信心,这一点,在古代女性诗人和艺术家中都是少有的。在强大的父权社会压抑下,大多数女性毫无自信心,自认为她们的创作是无意义、无价值的。而且由于自身意识也受封建和道德观念约束,她们在选题和审美上,都下意识地顺应她们的角色认知。加之由于社会的局限,她们事实上也不可能面对外部世界。这既影响了她们作品的视野,也影响了她们作品的流通。只有少数名门之后,以及与文人名士有交往应酬的青楼女子中的佼佼者,因为某些机缘,她们的作品才得以在一个小范围内流传。明文俶《墨梅图》扇页故宫博物院藏曾经看到《万象》杂志一篇文章,写董桥先生“购得秦淮名妓薛素素扇面一帧”,急忙电告好友,“欣喜之情电话线为之颤动”。那薛素素系明末著名女画家,她的作品现在经常出入各艺术品拍卖行,在爱家和收藏业内大为流通,也为各博物馆所收藏。但如果薛素素,以及与之齐名的女画家马湘兰不是秦淮名妓,结纳甚广,与当时名人骚客多有互赠书画的交游史,她们的作品是否也能进入流通,传世下来呢?能否写墨兰,以娱男人,是中国古代青楼女子评定自身价值的资本,也是她们谋生和竞争的手段。所以自古以来,青楼女画家相较养处优的闺秀女画家而言,更有创作上的积极意识和竞争意识。明末青楼名妓、丹青高手薛素素和马湘兰由于身份开放,眼界广阔,与文人画友交游切磋很多,具有较高的艺术修养。所以她们的作品也“下笔迅扫”“秀气灵襟,纷披楮墨之外”。与名人雅士的交流唱和,也使得她们的作品“为风雅者所珍,且名闻海外”。进入商业渠道,使得她们的艺术得以流通和保存下来。但是在艺术史中,她们的地位仍是被遮蔽的。青楼身份,始终消解着她们的艺术家身份(但同时青楼身份又使得她们的作品,更具有被文人雅士追逐和把玩的意蕴,商业价值因而倍增)。除了主流艺术史的忽略,更有主流价值观的排除。我曾看过山东美术出版社年出版的,由中国妇联主编的《中国妇女文化通览》中,关于古代女画家的一篇,也只介绍了良家妇女管道昇、文淑、阮玉芬三位女画家。而薛素素和马湘兰显然因为身份问题,不能登大雅之堂,被排除在外。这种与男性话语同义的,来自女性话语的排斥,尤其值得玩味。有家学师承关系的中国古代名媛女画家的状况,与青楼女画家创作的意义和遭遇,却大不一样。她们的创作类似西方18、19世纪的女性业余绘画:都是中产阶级家庭女性的消遣方式;都体现和代表了当时主流社会价值观;都是作品默默无名,不被认知。她们的作品都一直处于被赠送亲友或自生自灭的状态。从未有过人集中整理、鉴别、发掘其潜在价值,更不可能受到艺评家和艺术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