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首里城大火烧毁的不止文化遗产,更有冲

记者

董冀宁尽管是年才重建的古迹,但首里城于冲绳是一种精神支柱。10月31日的一场大火,让这座世界文化遗产的正殿和南北殿尽毁。火灾发生在凌晨,无数冲绳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抬头盯着熊熊燃烧的宫殿流泪。当地时间年10月31日,日本冲绳首里城突发大火突如其来的大火▲▲▲火光下的首里城好像显得比平时更“红”了一些。在NHK电视台的航拍视频里,木质结构的宫殿哪怕在深夜里也完全数不清有多少个起火点,遮天蔽日的浓烟下,火光冲天,而那些略显黯淡的区域,不时有被烧的只剩骨架的房屋成片地倒塌下去。在首里城以北大约两个街区开民宿的丽雅,是听到火警警报从民宿里跑出来的,从她民宿出来不远就是城北一处叫“龙潭”的人工湖,算是景区附近一处幽静名胜。传闻公元年,明朝遣使至当时中山国首里,册封其主巴志为中山王。使者见首里城北风水颇佳,乃劝巴志于此引水造湖,环以花木,谓可助益国运。巴志信之,即遣官员赴明研习风水之术,考察中国各地庭园。两年后,掘土城北,导城中瑞泉蓄水成潭,潭中饲养彩鱼,岸边满植花卉,并因该潭形似龙首而命名龙潭。造潭挖出之石土则于龙潭西岸叠成一座小山,谓之安国山。丽雅不时会在傍晚时来到湖边散步,夕阳穿过安国山顶的宫殿上,打在湖面和她脸上,这是促使她当年大学毕业后留在那霸的原因之一,但如今抬头,安国山顶是一片火光。从当地时间10月27日开始,首里城举行再现琉球王国仪式的活动“首里城祭”,预计活动将持续到11月3日。但首里城公园的管理机构强调:“活动完全不用火!”然而日本时间31日凌晨2点40分左右,首里城的警备员向消防单位通报浓烟窜起,随后首里城的正殿、北殿与南殿建筑群发生大火。木建筑燃烧时会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让人很难不去注意它。丽雅说,日常接受了大量减灾训练的日本人越来越多地聚集过来,火灾从人们发现时就已经颇为凶猛,但因为在山顶上空间有限,暂时没有扩大的趋势。所以当地除了有人引导交通外,并没有什么灾难的氛围,但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不少人相互依偎在一起流泪,她听到有老者在祈祷,“怎么会这样,愿神明保佑。”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大家的手机上收到消息,正殿的大梁坍塌了,丽雅听到周围传来一阵惊呼。以往提起首里城,丽雅首先想到的总是墙面的那种红色。她曾经无数次向她的客人们介绍这座位于那霸东南古代琉球国王的宫殿,介绍它建筑的形态、壁画的内容,介绍它和中国传统宫殿多么相像。但这种红色有其特殊之处,特别对于来自大陆的游客,“你们可以和紫禁城的那种红做一个对比,首里城的油漆颜色明显更亮,所以不要在阳光下轻易和建筑合影,会显得你们肤色很暗。”但第二天一早,她再也看不到一丁点鲜艳的朱红了,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片黑白灰色的废墟。据朝日新闻报道,虽然已有约30辆消防车出动救火,但凶猛的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直到上午8点,正殿西侧的「奉神门」仍有零星火势尚未完全扑灭。目前已知共有7栋建筑烧毁:包含最具标志性的正殿、北殿与南殿「番所」、书院的「锁之间」、黄金御殿以及二阶御殿,过火总面积达平方公尺,具体的火灾原因目前还不得而知,而现场并未安装自动喷水设施。现场火势十分猛烈,首里城的正殿、南殿和北殿,几乎全部被烧毁那霸市的报纸在当天早上7点半发出了号外新闻,那霸市长城间干子对记者说:“我非常难过……我们失去了我们的象征。”复建27年的世界文化遗产▲▲▲首里城在琉球语中又称“御城”,是位于琉球群岛的冲绳岛内南部,那霸市以东一座琉球式城堡,也是古琉球国的都城。没有确切的史料记载,但日本历史学家确信首里城在14世纪就开始了建造。公元年,中山王尚巴志灭了山南王他鲁海、统一三山建立琉球王国之后,首里城作为国都,成为琉球王国的政治权力中心。从建筑上,首里城也体现了琉球历史区别于日本本土的特殊性。与日本本土常见的城池不同,首里城不仅是构造上以原木为主,同时也受到中国建筑风格的影响,造型与用色都有浓厚的中国色彩,并以龙形装饰做为帝王象征。但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首里城历经磨难,多次被焚毁和重建。年,琉球王室内部因争夺王位而爆发内乱,首里城被焚毁,五年之后重新修建;年和年再度毁于火灾,年在当时支配琉球王国的萨摩藩协助下,将烧毁的正殿、北殿与南殿重新建造。19世纪琉球王国被日本收编为琉球藩,明治维新之后,琉球藩在年被废除,改设为冲绳县。随着琉球王国的崩落,首里城也失去了往日风采而逐渐失修,明治政府后来将此地做为陆军军营。考量到历史古迹随着时间的消亡,当时在建筑史家伊东忠太、文化学家镰仓芳太郎奔走下,首里城的相关建筑本已获得保存,并于正殿内的冲绳神社拜殿,祭祀琉球王国历代国王;年指定为国家保护建造物。但二战期间,居高临下的首里城成为日军指挥部。日军在地下修筑要塞与防御工事,年5月在美军军舰密西西比号连续三天的炮击下,首里城又再度全毁。二战之后,冲绳作为美军军事基地长期被美国代管,在文化上一度疏远日本本土,并一度出现本土主义浪潮,因此重建首里城不断被呼吁,只是由于资金问题一直没有提上日程。直到年,在冲绳复归日本20周年之际和周围遗址共同申请世界文化遗产的大背景下,首里城的历史风貌在一片废墟上、以残留的原型为样板得以恢复。火灾之前的首里城,图片来自首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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